在央視, 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
《天下女人》年初開播以來,一直很受關注,當初為何要籌劃這個節目?
楊瀾:有這個想法很久了。從美國回來在鳳凰臺時,就一直有創辦一個脫口秀節目的想法,但因為各種限制,就先從一對一的訪談節目開始了。當時叫《楊瀾工作室》,2001年又開始做《楊瀾訪談錄》。
一直以來我都有這樣的看法,中國的女性的變化,特別是城市女性的變化是中國時代變化的體現。一方面,她們獲得了相對平等的成就機會,另一方面,又受傳統倫理價值的束縛,比如說,相夫教子、女大當嫁等等。
我最近看到一個調查,在中國的幾個大城市中,30歲以下白領女性的平均工資、平均消費和平均受到的工作壓力,都已經高于男性了。在中國歷史上,這可能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,所以這一代都市女性的現狀是很有趣的。
另外,我也是其中的一員,為人妻、為人母,慢慢成熟長大,常常困惑。而且,這樣的社會問題很難通過精英的訪問形式去表現,所以開始策劃《天下女人》。
你一直是崔永元欣賞的主持人,但他最近說,看到楊瀾在《天下女人》宣傳片中“跳搖擺舞”,簡直難以接受。觀眾也有這樣的感受,《天下女人》里的楊瀾確實變了?
楊瀾 :(大笑)確實有人不能接受。其實《天下女人》中的楊瀾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面,并不需要刻意去改變什么。
如果觀眾還有印象的話,10年前主持《正大綜藝》的楊瀾,可能比現在還要活潑,當然也比現在年輕。其實從做大型演播廳節目開始,就是這樣,并沒有什么改變。
你說過,在《天下女人》中傳達“大女人的生活方式”,而不是那種斤斤計較、哀哀怨怨的女性形象,這是你對自己的描述嗎?
楊瀾:女人就應該這樣,永遠不要把男人、周圍環境當作敵人,最重要的是你要尋求內心的成長。大女人是對自己的成長負責,她不覺得自己的成長是男性、周圍環境,或者其他人應該為自己做的事兒,應該有自我負責的態度,好好把自己管理好。我希望在節目里和大家分享女人們的成長。
當初離開央視,也是對自己的負責嗎?
楊瀾:我還是很需要自由的。在中央電視臺做主持,是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,連節目最后呈現出來的形態也是沒有把握。那時候就一心一意想做制片人,一心一意想做一個完整的電視人,從策劃到制作,都能體現自己的想法。再后來就想在更大的層面上,完成這種創作。
可能就是心里有想法,需要表達,想比較多地把握和控制自己表達的權利和能力吧。心里是有這樣一條線的。也吃了一些苦頭,也會被別人嘲笑,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。原來的環境對我有很大的約束,但也對我有一定的保護作用。
一個女主持超越“外在形象”這道坎,是不是很難?
楊瀾:外在形象永遠是一個女主持人的重要部分,而且形象可能比千言萬語來得更有說服力。
當時,很多女主持還只是讀稿子的人,沒有主動去做個思考者,即使你做的是綜藝節目,也應該是在不斷地思考。最重要的,是怎么不斷把情節向前推動。
現在很多主持人大賽,強調主持人的才藝,我覺得這除了對娛樂節目還有點意義外,對大多數節目,比如談話、新聞節目,都毫無意義。
我們實際上是個思維和語言的組織者。就這么多元素,要把它們放在節目中,你要思考怎樣組織,使得既有邏輯,又符合觀眾的欣賞習慣。娛樂性并不是說逗大家笑,而是大家能夠跟隨你,能聽得進去,并能不斷地推進,這是思考的結果。
自《實話實說》后,還沒有出現有影響力的電視訪談節目。你說過,談話節目你會一直做下去,直到白發滿頭。真的可以嗎?
楊瀾:談話節目最大的瓶頸是談什么、能談多深。這個瓶頸大家不難理解。
據我觀察,在世界各地,談話型節目都是屬于“慢熱型”,但是無論電視臺、廣告商,還是觀眾都要求節目火爆,再火爆,所以大家拼搶明星資源,特別是在話題方面遇到瓶頸時,大家都一窩蜂地去找明星,使得同質化程度越來越明顯。
在這個前提下,既要做到收視率有保證,又要達到某種專業的水準,這個難度已經比《實話實說》剛推出時加大了。就是說,人們可以容忍一個節目成長的時間大大縮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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