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他這么一說,我覺得自己臉上臊得慌,肯定變成了紅臉關公。
“劉總,謝謝您的夸獎。不過,這事我必須向公司領導匯報后才能答復您。”
劉芒接過小石遞給他的茶,不以為然地說:
“這點小事有什么值得匯報的?回頭我跟你們姜總打個招呼就行。下個星期我們的攝影師就會跟你聯系的。既然姜總不在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剛到電梯口,他又笑著返了回來,對我說:
“于小姐,我這里有兩張明天晚上韓國歌手安順姬在首體演唱會的票,請你們兩位小姐務必賞光。”
不容我們推辭,他把票往臺子上一放就走了。
真是個怪人!
下班時,我和小石將劉芒來訪的事向科長和孟姐作了匯報。
“拍照的事,我回頭向姜總請示一下;至于聽不聽音樂會,你們兩個自己定。”
科長把玩著兩張音樂會的票,又非常感興趣地問:“那些人唱歌,像死了爹娘似的,扯著嗓子哭天喊地,你們就喜歡聽這樣的人唱歌?”
“我非常喜歡聽安順姬的歌!”
小石看來是個追星族。
“我還可以吧。”我說。
昨天的晚報上說,安順姬前天到的北京,住在國貿的中國大飯店,昨天上午到天安門城樓游覽,從韓國趕過來的上百名歌迷,加上一些中國歌迷,就跟著安順姬的車,從中國大飯店一路追到了天安門;安順姬參觀完后,歌迷們又跟著她的車跑回了中國大飯店。
我說:“不過,明天晚上我要上課。”
見我不去,小石也不想去了。
“我看劉芒那樣子,總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”
“你是覺得他另有企圖?”科長笑著問。
“我一看到他后腦勺上的馬尾巴,就想起街上的那些不正經的男人。我總覺得這個劉芒是受我們某個競爭對手的委托,想利用給于姐拍照和請我們兩個聽音樂會的機會,抓住我們兩個年輕,經驗不足的弱點,從我們兩個身上打聽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
“小石,你平時挺喜歡看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吧?”托尼打趣地問。
科長也笑著說;“小石,這劉芒我也見過幾次,他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下作的人。你不用太多心。”
“不過,我倒覺得小石保持這種警惕性的精神還是值得提倡。”孟姐對科長說:“現在畢竟是一個競爭非常激烈的商業社會,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。由于我們秘書幾乎天天都在跟公司的機密打交道,而我們的秘書大多又年輕,社會經驗不足,所以很容易被人利用。因此,小石這種職業警惕性是值得提倡的。”
孟姐說話總是那樣不緊不慢,節奏感非常好。
“當然,我們也不能太封閉了,搞得草木皆兵,讓人家說我們像得了神經病似的。像劉芒這樣請聽音樂會的事,如果喜歡,去聽聽也沒有什么,只要把握好什么是公司的機密就行了。”
什么是公司的機密,從字面上來看,很好把握,一切對競爭對手有用的信息都可以稱之為公司的機密,但是在實際工作中又不那么好把握。
“小石,如果劉芒在聽演唱會的時候,問你要姜總家的電話號碼,你告不告訴他?”
科長突然問小石。
“我肯定不告訴他!”
小石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那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拒絕呢?”
小石有些為難了。如果說自己不知道姜總家的電話,作為秘書肯定是撒謊,讓人家覺得你不誠實;如果說姜總家的電話號碼是公司的機密,那也未免太勉強了,因為即使從黃頁電話簿上查不到,也可以從別的朋友那里打聽出來。
見小石很為難的樣子,孟姐說:
“小石,你可以很坦誠地這樣回答劉芒,‘對不起,劉總,姜總家的電話號碼是他私人的電話,由我告訴您似乎不太合適。’這樣劉芒是能理解的。”
“我還是不想去聽這音樂會。”小石說。
“不去多可惜,這票好幾百塊錢一張。”科長似乎也心痛起來,“不過,這也給大家在公司保密問題上敲了一次警鐘。”
“其實,我覺得要防止外人竊取我們公司的機密這事還不難,難的事要防止我們自己在平時的無意識泄密,如公司文件在辦公桌上亂放,起草完文件后把底稿往紙簍里一扔,工作筆記本不好好保管。特別是女孩子們喜歡與朋友聊天,說話時可能不太注意,有時還可能喜歡炫耀,說某某老總昨天晚上跟某某公司的老總一起打網球,或者后天老總到什么地方去出差,等等。這些說者無意,可能聽者有心,因為我們的競爭對手,可能從我們公司領導跟誰打網球或到什么地方出差的信息中,尋找到對自己有用的信息;這些信息對于他來說可能就是情報,因此,今后大家在這方面要花更多的注意力。”
“如果是有業務往來的公司的秘書,與我們成了好朋友,晚上請我們去泡吧,或者唱唱歌,可以嗎?”珍妮問科長。
“當然可以,不過最好和我們打個招呼。”科長回答說。
最后,兩張音樂會的票給了艾麗絲。托尼問她準備跟誰一起去,艾麗絲說“這是公司機密。”